温兰心后怕的扯了扯楚姮的衣袖。
那纨絝子趾高气扬,指着身边的家奴,道:「两个小娘子,你伤了我家奴,他们身体很不好,要嘛拿出一万两银子让我去给他们找大夫,要嘛就乖乖跟我回家,做我的小妾。」
温兰心忍不住探出头,反驳道:「我们已经嫁做人妇,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。」
「那就拿出一万两银子来!」
「你!」
楚姮示意温兰心别生气,她淡淡的扫了眼那纨絝子:「不就是一万两么,我夫君来了,你去找他要呗。」
那纨絝子扭头一看,问:「在哪儿呢?」
兴许是红湖出了命案,蔺伯钦带着方双平、杨腊、胡裕等人快马加鞭来的飞快,马蹄踏踏,扬起一路尘烟。
「吁——」方双平眼尖,瞬间瞧见了柳树下坐着的温兰心,驱马奔来,「表妹,你这是怎么了?」
温兰心见到方双平,先前的委屈和不忿全都一股脑的冒出来,她快步走上前,指着那纨絝子说:「表哥!就是那个人,他非要我和四娘做他小妾,害我们落水,还、还在芦苇洲渚遇见了死人!」
方双平闻言大怒,平复了一下情绪,这才留意到楚姮。
他忙点头:「蔺夫人也在。」随即指着一脸傻掉的纨絝子,朝身后两个衙役道,「青天白日,朗朗干坤,竟敢当众调戏良家妇女,将这人押回县衙,审后发落!」
方双平身后的一名衙役有些冲疑,低声道:「县丞,这人是刘员外的儿子……」
「兰心还是我表妹呢!抓起来!」方双平显然十分护妹,压根儿不给刘员外面子。
那刘员外的儿子闻言,没想到这次真的调戏错人了,登时大呼冤枉知错,可方双平根本不管,脱下外衫,给浑身湿透的温兰心披上。
温兰心扯了扯披着的外衫,担忧的看向楚姮:「四娘,你应该也很冷,快让蔺大人把衣服脱下来给你御寒。」
其实这大夏天的,落水也不冷。只是楚姮今日穿的清凉,衣衫又湿,两条修长雪白的腿若隐若现,总归不太雅观。
楚姮扭头看去,却发现蔺伯钦压根儿没看见她,人家正带着仵作围着屍体转!
她沉下一张脸,跟在方双平身后,还没来得及开口,就见蔺伯钦一脸焦灼的询问方双平情况。方双平简短的叙述了一下,提到楚姮,蔺伯钦这才把目光落在他这位便宜夫人身上。
「你是在湖心洲渚发现的屍体?」
楚姮黑着一张脸点头。
「屍体当时就跟现在一样?」
楚姮扫了一眼,点了下头。
「除了这只绣鞋,屍体旁边还有没有其它物件?」
楚姮终於受不了了,白了他一眼,语气不善:「我怎么知道?你自己不知道派人去搜一搜吗?」
蔺伯钦没想到她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发火,顿时皱眉:「毕竟是你率先发现的这具屍体,并且已经挪动了屍体位置,人命攸关,我不得不问清楚。」
楚姮还想再说,却鼻子发痒,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。
蔺伯钦这发现她浑身衣衫尽湿,很是狼狈。
冲疑片刻,蔺伯钦转头对一旁的杨腊吩咐:「将衣服脱下来给夫人。」
杨腊正在跟仵作检验屍体,一听这话,愣了愣,忙不迭的脱下外衫递给楚姮。
楚姮没接。
她看了一眼蔺伯钦,显然有些疑惑。她是他名义上的夫人,不是杨腊的夫人好么。
蔺伯钦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,沉吟道:「我身着朝廷官服,不能擅自脱给旁人。」
楚姮听到这话险些被气笑,想当年,在父皇寿宴,她身边的宫女摔破了腿,鲜血直流,她直接撕了公主朝服给人包紮!区区七品芝麻官的官服,也值得宝贝成这样?
楚姮冷笑一声,一把拿过杨腊的外衫披好,扭头上了载温兰心的马车。
方双平怕二人生病,便直接嘱咐车夫将人送去医馆。
看着远去的马车,方双平走到蔺伯钦跟前,低声道:「大人,看样子夫人不高兴啊……」
蔺伯钦蹙眉:「她随时都不高兴。」
「可是这次夫人被流氓调戏,还落水受了惊吓,大人总归要安慰一二的。」
「被调戏?」蔺伯钦神色一顿。
「刘员外的儿子。」
「……抓了吗?」
「已经押去衙门了。」
蔺伯钦心下有些复杂,他方才一心在女屍身上,还以为楚姮是贪玩落水。思忖片刻,方肃容道:「将人暂拘羁候所,先处理采花大盗一案。」